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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模模糊糊的,不清不楚的,隐隐约约的,暧昧粘稠的。
软体不稳定。
“这里!这里……瞧啊,他还活着,还活着!……”
软体不稳定。
“怎么能说他还活着?都这个样子啦……”
“反正修一修都会好的……这是事实呀!”
“别这样讲,阿法纳西。我觉得他们每次这样就相当于死一次……”
两个声音。一个近一个远。远的那个更悦耳。分析:阿法纳西·阿法纳西耶维奇·维奇斯米尔诺夫。俄/罗/斯赛博莱福高层研究员。三年前死亡。
“所以我们每次救他们,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次重生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近。分析:根据口音,是中/国/人。
“让我看看……啊。”
分析:他很惊讶。
“嘿嘿,怎么样,王,你又找到他了。”
“是……我又找到他了。”
分析:对方情绪激烈。怎么回事?软体不稳定。
中/国/人的手托起了伊万的头,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。
“我又找到你了……伊利亚。”
“唉,唉。这可真是太悲惨了。他还记得你吗?”阿法纳西·阿法纳西耶维奇·维奇斯米尔诺夫转过身去。分析:对方认为这个时候自己不在场较好。
分析:中/国/人在哭。
伊万睁开了眼睛。
雪像刀子一样刮来——白色的一片一片。伊万的眼前只有两个人。伊万转转眼珠,中/国/人清秀的脸离他很近。他的脸颊一抽一抽的,水滴从他的眼角不断的滑落下来,很快会在衣服上结成一粒粒小冰珠。阿法纳西·阿法纳西耶维奇·维奇斯米尔诺夫站在不远处,他的身影尤为高大。
伊万想站起来。但不行——他现在只是勉强恢复了意识,不过起码红色的提示框消失了。在接下来与两个人类的相处中,他会一直保持清醒。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弄懂。他说:
“您好,尊敬的人类。我是AK-1225军用型仿生人,我叫伊万。请您不要哭了,如果您愿意,请修复我。”
“当然,当然……伊万。”
中/国/人抬起头来用袖子擦擦眼睛,露出高兴又悲哀的笑容。“我叫王耀,我是来救你的。”
“谢谢您。”
伊万缓缓地说。中/国/人转过身去。他的肩膀耸动着,依然在哭。高大的俄/罗/斯人走过来轻松地扛起了他,伊万注意到王耀背着很多枪,腰间挂着很多手榴弹。如果他们对自己不利……伊万建立了击倒王耀和阿法纳西的模构。
“您好,阿法纳西·阿法纳西耶维奇·维奇斯米尔诺夫。我们这是要去哪儿?”
“嘿,我就知道你认得我。是因为记忆还是因为你该死的数据库?”
“后者,先生。”
“……闭嘴吧。”
风雪载途,伊万感到寒冷。“阿法纳西先生,我们到底要去哪儿?”
“不是叫你闭嘴吗?”
“我已经是异常者了,不用再遵守包括您在内的任何一个人类的命令……”
“那我是不是要担心你攻击我?”
“不要担心,阿法纳西;你看看他……”
伊万眨眨眼。他很清楚,他现在断手断脚的,许多关键零件也受损。刚刚建立的模构是在他功能正常的情况下,那个时候打败两个人类简直轻而易举。“王耀先生,我是最先进的AK-1225军用型仿生人,如果您想修复我,我认为您找不到相应部件。”
“……怎么会找不到呢,我那里可是太多了。”
“我不认为您这话有多可靠,但我愿意相信您。”
中/国/人又开始哭了,他咬着嘴唇仿佛受了什么莫大的中伤。他本来走在阿法纳西前面的,阿法纳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:“你不会也要我背着吧?”于是王耀又在雪里熟练地跋涉起来。
“王耀先生,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,但是很抱歉……”
“这下你该闭嘴了吧,……伊万,对王好一些,他要求什么都去做。他可是……他可是救了你的人。”
“当然,阿法纳西先生;我对您也会这样,因为您也是救了我的人。”
“混账!我的意思是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,你对他来说是特别极了的……以后你会明白的,到那时你会后悔的不得了。”
“我记住您的话了,阿法纳西先生。”
暴风雪。暴风雪。阿法纳西和王耀还有一个仿生人,在寒冷冰封的俄/罗/斯大地上前进着。